【22:00/琵琶鬼】旗袍
第二次参加王乔夏日祭啦 开心^^
大概是个民国pa
牛郎王 x 牛郎乔
双女装预警
尝试一下暧昧向的王乔(笑)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刚落了一阵冷雨。
后花园中水汽未褪,草尖栖着冷露,园内花木都笼着昏濛的白雾。
月亮从云间探出半张美人面,薄纱似的银光便幽幽流泻在小型喷泉池的台沿。
从花园东角一道木板楼梯走上小楼二层,皮鞋踏过浸霜的木板,一路微微的吱呀,窄廊旁落着一排素心兰,翠碧的长叶末端似有若无地擦着西装裤腿。
月当楼。月光是冥蓝色的,伏在人肩头,又顺着手臂滑下去,经过腰部与腿部,在鞋尖上停一停,等绕过一道拐角,便倏地隐没漆黑之中。不远处一盏古式宫灯忽明忽暗,长穗在半空飘动,像油灯底下歪卧贵妃榻的女子,懒洋洋地给人指着方向。
王杰希在木廊尽头的房间停下,低头望向腕表。
还好,只迟了三分钟。
屋内熏着月麟,似乎又掺了一味郁金,冷芳裹一脉淡淡的辛香,从头顶上方的松月雕花里逸出来,在人面颊上浅尝辄止,又含笑飘散开去。
隔着雕花木门,隐约听见屋内有女子欢笑,也是浓一阵,淡一阵,絮絮袅袅,不知在说些什么,间或又闻得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哒哒声,从东到西,又款款地走回来。
王杰希抬手敲门,三声过后,传来楚云秀懒洋洋的声音:“哪位——”
“还有哪位?肯定是杰希嘛。”屋内几人笑起来,声音银铃似的荡着。
王杰希唇边微微一扬:“没人换衣服我就进来了。”
有人从榻上起身,高跟鞋由远及近,不过多时,雕花门拖长调子吱呀一声,徐徐打开,楚云秀一身孔雀绿起银团花的滚边旗袍,左手夹烟,斜倚门旁:“来晚了,要罚。”
王杰希含笑道:“怎么罚。”
“我在陶玉梅订了两身琵琶襟的银滚边,特意叫老板镶了风毛,这两天该去拿了。”
王杰希道:“最近手头紧,饭都吃不上,恐怕是拿不了旗袍。”
楚云秀笑得烟都拿不住,朝里间喊道:“你们快来听,王头牌都说自己手头紧,那我看这一栋楼里可就没人揭的开锅了——”
里间似有笑声,她也跟着笑了一阵,随即掸掸指甲,推开门让王杰希进来,自己婷婷袅袅地走回窗边贵妃榻,卧着养神。
王杰希走进房间。
小廊上亮着几盏围有碎花灯罩的西洋灯,小客厅铺着白羊绒地毯,几个乌木大衣柜摆在南侧,北侧一道翡翠碧屏风隔开内外间,从门口走来一步一道陈设,或是宋代青花瓷瓶,或是吊钟摆件,兼具中西风情,虽则紧促,多而不乱。
王杰希向贵妃榻旁的另几位女子打过招呼,走到其中一只乌木衣柜前,拿钥匙开了锁,正欲脱掉西装外的大衣,苏沐橙抱着雪白的西施犬从里间出来:“许小姐傍晚就在南楼等你了,我刚刚隔窗看着也还在,闷闷不乐的,你怎么不去?”
“没挂牌的日子不上班。”王杰希微笑着望了望里间,“他在吗?”
“在的。果果陪着呢。”苏沐橙眼中隐隐是笑,拢了拢狐裘,低衩旗袍上的苏绣松兰泛起一丝清丽银光,“不过你现在最好别进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今天投骰子连输三局,客人要罚他,正做准备呢,明早回东楼去。”
“惩罚?”王杰希微微挑眉,“什么惩罚还需要准备?”
苏沐橙低语两句,他不无惊讶地望向女子,后者嫣然一笑:“虽然难得一见,但现在进去恐怕太不厚道,他面子薄,不让我们讲,你就当不知道吧。”
王杰希抬步就往里走:“看看也无妨。”
苏沐橙拦道:“我好意提醒你你倒不听,把他惹生气了怎么办?”
楚云秀在窗边笑出声来,徐徐睁开眼,吐了口淡烟道:“拦也拦不住的,我闭着眼都知道他这心早飞里面去了,你就放他进去吧。”
王杰希在西施犬脑袋上摸了摸:“明天我带凯司令栗子蛋糕来,大家尝尝。”
苏沐橙和楚云秀对视一眼,清浅笑开,施施然让开路道:“贿赂我们是没用的,你可当心。”
一道翡翠碧屏风,两盏檀色六角宫灯,轻轻走过连通内外间的小廊道,在尽头珠帘半掩的门前停下,朝里望去。
未见其人,却闻琵琶泠泠两声,幽如水榭曲径,明如雪月湖光,在人心魂上倏然一拨。
弦落音止,陈果笑盈盈的声音隐约传来:“就这么弹,学会了没?”
一人轻轻叹了口气:“还是不大会,姐,再教教我好吗?”
唐柔的声音响起:“拢弦要快,捻抹要慢,挑得注意角度。你是男孩子,力气大点,肯定轻松不少,坐下试试。”
王杰希撩帘进屋,便见陈果托着蜜饯小碟子坐在桌前,唐柔一身银流苏斜襟宽袖月白旗袍,怀抱琵琶坐在扶手椅内,皓腕带着两只和田玉镯,小指上配着一弯月亮形戒指。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人倚在桌沿旁,见他来了,若有若无地把臂弯里的纸袋向身后藏了藏。
王杰希余光瞥见纸袋外露出的一角荼白,恍有银线光泽闪动,再看年轻人一身四平八稳的正经,不由生出几分失落。
陈果招呼了他一声,唐柔也朝他点点头,他便把手中纸袋搁到红木案几上:“杏花楼,葱油桃酥。”
陈果欢呼一声,踩着黑绒布小高跟走去,捻了一块放进嘴里:“我想了两三天了,你倒拿来了。小唐过来吃。”
王杰希走到年轻人身边,同他并肩倚在桌沿上。
“不用藏,我看见了。”
“什么?”年轻人调整了一下姿势。
“一帆,”王杰希眉眼间漾出些笑,“你知道这招对我没用,拿出来吧。”
乔一帆偏脸望着他:“沐橙姐和你说的?”
“你别怪她,她有心提醒,是我非要进来。”
话至此处,目光又轻轻落到年轻人臂弯里的纸袋:“我来早了,你还没穿上。”
乔一帆朝不远处向他举着桃酥的陈果摆摆手,低声道:“那么早穿做什么,让你看我笑话?”
“不会是笑话。”王杰希从西装内襟里掏出一只蓝丝绒小盒交给他,“喜欢的话,一会儿带在胸口。”
乔一帆往盒子里扫了两眼,嘀咕道:“也没什么特别。”
王杰希指腹在他眉毛上轻轻擦过去:“那你笑什么。”
“我笑了?”
“嗯,”王杰希浅牵嘴角,“你眼睛亮起来了。”
乔一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,合上蓝色丝绒小盒,放进西装裤口袋。
王杰希指尖顺着眉骨滑到他下颌,他也不动不躲,垂着眼睛的模样像只乖巧的家猫。
那侧陈果叫道:“还有人在呢,适可而止啊。”
王杰希举起双手:“我们做什么了?”
陈果用餐巾擦过手指,踩着小高跟走回他们跟前:“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调情,还真打量我看不见?”
唐柔忍不住笑了:“刚吃了人家的酥,就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陈果笑道:“这叫什么翻脸不认人?只是善意提醒。也不知道是谁,差着辈分呢,上来就动手动脚,传出去让人笑话。”
王杰希对乔一帆低道:“也没差一辈?”
乔一帆想了想,轻声道:“四舍五入是的。”
王杰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“行,那就差着吧。”
“行什么行?”陈果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拢了拢新烫的栗子色卷发,接过唐柔手中的琵琶递到乔一帆手中,“算了算了,吃人嘴短,我也不在这儿杵着讨人嫌了,你自己好好练,明天别让人家白小姐跟宋小姐失望。”
话毕瞥了王杰希一眼,抿嘴一笑,挽着唐柔手臂转身走了。
华彩珠帘泠泠一碰,高跟鞋声音远去,不一会儿外间便传来桌椅拖动之声,麻将牌哗啦啦倾倒,夹杂巧笑软语,不消多提。
乔一帆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紫檀木的凤颈琵琶,王杰希走到窗边,扭开琉璃雕花的窗锁:“月光很好,把灯关了怎么样?”
乔一帆微微颔首,走到墙壁边按下开关,莹皎的黛蓝色流光便从窗外倾泻入内,撒得红木地板上粼粼清辉。
王杰希倚在窗台上静静注视他。月光在年轻人柔软温凉的黑发上镀下光弧,一道莹亮的光边栖息在他左颊,顺着脖颈路过瘦削的肩部线条,再淌至松松塞入西裤的白衬衫。此刻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略微分开,舒展了一下背脊,眼尾隐约有些惺忪的水红。
“昨晚几点睡的?”
“四点。”
“顾小姐她们灌你酒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怪不得,”王杰希道,“看你没什么精神。”
乔一帆歪着脑袋,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道:“你去跟她们打麻将吧,别待在这儿了。”
“你知道我不会打麻将,三轮之内钱都会输光的。”
“这倒是。”乔一帆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,“一整栋楼里面,最多也就能赢我。”
“哪次没让你?”王杰希道,“牌都送到手边,就是不肯吃,我都找不到机会输。”
“总有机会的。”
“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?”
乔一帆道:“你猜。”
“以后再猜。”王杰希走到他面前,取走他手中的凤颈琵琶丢到一旁,低声道,“你先穿,我想看。”
“不想穿给你看。”乔一帆道,“你会笑我的。”
“白小姐跟宋小姐就不会笑你?”
“她们是客人,客人有要求,都得满足的。”
王杰希拎住那袋子外荼白底绣银线的一角衣料,缓然抽出。
乔一帆也没反抗,仍旧偏一点头,静静地望着那件雪色旗袍在身下展开。
等到完全抽出,悬空看去,王杰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竹叶领,小斜襟,连肩袖,银滚边。荼白底色如初冬飞雪,雪地里朵朵白梅赛雪欺霜,每瓣冷芳都用银线密绣,栩栩盈香,下摆还镶着一圈青碧的软流苏,可谓雪中一汪翠湖,令人见之失神。
然而真正叫人抽气的,却是几乎高到大腿根部的开衩,两只细盘扣在分衩开端松松拢着,余下的则畅通无阻,好似一泓春水流泻,与色调图案的雅致端庄截然相反,仿佛正面看去是深门闺秀,侧面看去却是风流歌妓,矜持与放浪交织,惹人情不自禁地心火灼动。
王杰希回过神来,发现年轻人正注视着他,不由轻咳一声:“现在的客人……倒也不忌讳。”
“愿赌服输。”乔一帆在旗袍边缘捻了捻,“我投骰子输了,该罚。”
王杰希斟酌道:“苏小姐说,她们要你穿着它……弹琵琶?”
“不然干嘛要姐来教我。”
“这要求太过了,你应该回绝的。”王杰希摇摇头,“我去和她们说,不要你做这些。”
乔一帆后仰身体轻轻靠在雕花小柜子上,注视着王杰希道:“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,你想看。”
“还想得不得了。”
王杰希道:“没有的事。”
“刚刚还说你想来着。”
“……那是刚刚。”
“好吧。”乔一帆有些无奈,“既然你不想,那我就去……”
王杰希目光暗下来:“你要是敢穿着它往外跑……”
“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,只是可惜一件好旗袍。”
“你要弄坏它?”乔一帆忍笑道,“不许我穿给别人看,难道只能给你看?”
“不是不许。”王杰希手指在高衩分衩处捻了捻,“这个高度,不许。”
乔一帆接过旗袍,对着自己随意地比了比:“也不算很高。”
“不,太高了。”王杰希说道,“一会儿穿着裤子去。”
“旗袍加裤子也太奇怪了啊。”
“那就不许去。”王杰希走近他一点,把年轻人笼在自己臂弯的阴影中,注视着对方清明的眼眸,“除非……你穿一次给我看,就现在。否则我烧了它。”
乔一帆摇摇头:“我不要。”
“凯司令的栗子蛋糕。”
“不。”
“德兴楼的蝴蝶酥,得月楼的松鼠鳜鱼。”
“……不行。”
“外加四碟蟹粉小笼。”
乔一帆犹豫了一下:“……还是不了。”
“那你说,怎样才肯?”
乔一帆思忖片刻,目光落到那件旗袍上,偏了偏头:“你要是肯先替我试水,我就穿给你看。”
“好腿。”穿衣镜前,乔一帆感叹道。
王杰希:“……”
“还以为你套不上的,看来又瘦了。”年轻人在他腰后拍了拍,望向镜子,“其他都挺好,就是你肩膀太宽,链子都拉不上。”
他微微踮起脚尖,把下巴搁在王杰希肩膀上,顺带加了点力气,硬扣上了高开衩顶端的盘扣,在男人的吸气声中道:“你看,穿这个衬得腿好长,都到我腰了。”
王杰希一眼都不想看镜子,加之身上百般不适,索性转身来面对着他:“看够了?我脱了。”
乔一帆连忙阻止,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:“再穿会儿,就一会儿。你都不肯脱衬衫,得多补偿我点欣赏的时间。”
挨着自己的躯体无声抽动着,王杰希额角青筋隐隐跳突,过了良久道:“我刚刚到底为什么答应的你?”
乔一帆笑得撑住穿衣镜,手却悄然绕到他背后,拽住了水滴形拉链末端,往上猛地一拉——
“一帆——咳……!”
乔一帆后退一步,望着被上到三分之一的拉链折磨到眉梢都有些扭曲的王杰希,笑出声来。
王杰希拽着他手臂拉他到跟前,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道:“穿也穿了,你该守信了。”
乔一帆却道:“旗袍有讲究,得来全套,光穿个衣服不算的。”说到这儿。仿佛看出了王杰希的不耐,迅速探向梳妆台上的胭脂盒,推开粉金色盒盖,用指腹沾了一块。
“姐她们穿旗袍都要化妆的。”
“你干什……”
乔一帆脚跟落地。
嘴角被一抹微凉的柔软轻轻擦过,王杰希回过神来,再看镜子,却见下唇处一道胭脂水红,被幽冥月色浸染,衬得他整张脸庞说不出的古怪。
这诡异至极的画面令他长时间说不出一个字,倒把乔一帆逗乐,一边用纸巾给他擦去一边笑道:“好看的,咳、你别那个表情,还是好看的。”
王杰希也不顾身上唯一一件衬衫外还不伦不类地套着旗袍,沉下脸来,扣着年轻人的腰把他抱上腿,捏紧他下巴威胁道:“我试过水了,该你了。”
乔一帆乖乖点头,他又道:“别想跑,先把鞋子穿了。”
乔一帆低头一看,王杰希用皮鞋尖踢来两只水晶小高跟,后跟处还各自坠着一串珠玉,不由道:“你喜欢这种?”
“离得近就踢过来了。你先穿。”
“太小了,穿不下。”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,我托着你,不怕摔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要。”
王杰希三两下踩掉年轻人皮鞋,一手箍着对方的腰,一手将他肩膀缓慢却不容置疑地往下按,衣料的窸窣磨蹭间,乔一帆不断挣扎,却还是被他得逞,让左脚挤进了水晶小高跟。
王杰希垂眼默默盯了半晌,笑道:“的确小了。”
乔一帆轻轻“嘶——”了一声,踮起右脚尖保持平衡,把高跟在地板上挪了挪:“姐她们怎么穿着这个整天跑的,要我穿十分钟就不成了。”
王杰希道:“另一只。”
乔一帆怎么都不肯穿了,刚想把这只也踢掉,王杰希却先一步踩住他鞋尖,角度刁钻,让人半点脱不开。
“你干什么?”
“快,另一只。”王杰希低声哄他。
乔一帆皱了皱眉,僵持了片刻,不大情愿地用皮鞋尖把另一只横倒的水晶小高跟拖过来,踩正。
王杰希看他听话,便也微微一笑,手背到后头窸窸窣窣地给自己脱旗袍,不料拉链死活下不来,楔子似的卡在他背后纹丝不动。他使不上力,想把双腿分开些,那高开衩又成了摆设似的,挤着他胯部令他寸步难行,他几乎都在怀疑刚才是怎么在乔一帆的帮助下把它套上去的。
正欲开口让乔一帆帮忙,却听见地板上“咚咚”两声,水晶小高跟东一只西一只飞出去,年轻人一个低头轻巧脱了身,拿了桌上的钥匙与外套朝外跑去。
“一帆——”
乔一帆步子一顿:“干什么?”
王杰希警告道:“别跑,回来。”
乔一帆乐了:“不要。”
年轻人把重心挪到右脚,虚倚着门框,双手插进西裤口袋,月影流泻间,像根青竹似的疏朗:“你先脱着,我跟周小姐她们还有约,先走一步,下次再试给你看。”
END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终于尝试了暧昧向王乔(笑)
给参加活动的各位老师笔芯^^